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有些人锋芒毕露,年少成名,而有些人,当你注意到他时,回头看看,发现他的影子竟有那么长。丢过铁打的饭碗、也曾在酒吧驻唱、从经纪人到监制,一直游走在娱乐圈外,过不惑之年的吴秀波终于回归了,做演员似乎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儿。
大家可能不记得吴秀波是怎么红的
暑期档电影院里没有多少大片可看,很多人只能老老实实窝在家里看电视。因为有《中国好声音》,所以呢,大多时候都基本锁定在浙江卫视,结果发现,出镜率最高的不是好声音学员或导师,而是吴秀波大叔。先是在音乐剧《我的青春高八度》里,吴秀波饰演一名合唱团老师,每周日晚带着学员又唱又跳。接着在周一晚,他出现在明星子女真人秀节目《我不是明星》中,语重心长告诫“星二代”该如何选择未来的道路。然后就是近来热播的电视剧《离婚律师》,吴秀波从大银幕回归小银屏,继续将他萌叔的时尚、暖男的形象发扬光大。
一般的观众,大概都不记得吴秀波是怎么红的,似乎一夜之间,电视上就爆出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,连眉心上的星星都凝结成了痣。但不知为什么,那呆萌的样子居然帅压群雄。从此,吴大叔深入人心,赏心悦目,或许是因为这个大叔还有点时尚,准确地说,是时尚个性,并充分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——
□低领T恤,还有长肩带背包。这是吴秀波在《心术》中上下班的行头。身为医生,平时总是一身白大褂,再加上手术帽和口罩,千人一面,分不出谁是谁。可作为黄金单身汉的吴医生,有钱又有地位,怎甘于平淡?走下手术台,离开医院,他穿的是轻松随意的休闲外套,披散开来,虚怀若谷,里面大有文章,是那种简单的纯色簿款T恤,贴身轻飘,最重要的是,领口很大很低,看起来心胸开放,走起来招摇过市,有一种欲盖弥彰的闷骚而特别引人注目。在包的搭配上,他没有采取公事公办的公文包,而是休闲包,容量大,分格多,可以装一些私人用品,表明他注重生活个性,而长双肩带的设计,手提潇洒,肩背优雅,特显文艺范,得瑟。
□圆顶休闲帽。注意,这不是普通的运动帽,帽舌长长,还露一后脑勺;也不是常见的绅士帽,帽檐四平八稳,帽深不透气。这是吴秀波在《离婚律师》中晨跑戴的帽子,四面密实,可以防寒,帽舌加宽变短,既能减少风的阻力,又能改变人的脸型,尤其可以掩盖一些年龄的特征,比如渐稀的额发和渐多的抬头纹以及日益凹陷的脸颊,显得圆润可爱有活力,就算上了年纪,奔跑起来也是春风满面老来俏。
□尾戒。这是吴律师第一次婚姻失败时给自己买的纪念品,深藏在抽屉里,以示对婚姻的默哀。等到第二次感情来临时,一朝被蛇咬的他才拿出来亮相,戴在小指上,相当于向世人宣布自己是不婚的独身主义,非请勿想。这枚蓝宝石大戒指,实在太耀眼了,以致身边女生看了都触目惊心,花容失色。不过,对于佩戴者本人,这可是枚魔戒——可以强身健体保护感情,排除一切异性的干扰,从此六根清静,天下太平。
……
时代真的变了,时尚的风向标也转变了,以前大家拼命装嫩扮年轻,化妆、整容、打羊胎素,恨不得浑身上下涂一层防腐剂,对抗岁月的侵蚀。现在,谁还那么幼齿,年轻多不靠谱?你看吴秀波在电影《北京遇上西雅图》中,直接把岁月的特征全部展现在脸上,带着深度眼镜,蓄着髭须和胡子,而且还白了,尘满面,鬓微霜,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。然而、然而,就是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,体贴入微,有情有义,让流落异国他乡的“女神”情不自禁。“暖男”由此诞生,不养眼,却暖心。
找暖男意味着找个人凑合着嫁了?
有好一阵子了,网络上都在积极讨论“暖男”,很多女性还得出了要以此为择偶目标的结论。在高富帅和矮穷矬称霸的男性市场上,暖男到底是个啥?很多人不明白这个词为何会火,就像很多人不明白吴秀波为何会火一样。
暖男这个词可以追溯的来历应该是韩剧,以李敏镐演的角色为例,高富帅是前提,然后脾气好,懂女主角的心,在女主角伤心难过的时候永远和她站在一边。暖男在中国文化市场爆发,多半是因为《爸爸去哪儿》里的张亮。暂且放下张亮私底下对媒体有多拽不表,他在节目里高大时尚能奶孩子能做饭,还有一个共患难起家的姿色平平的老婆。这个男人符合了中国传统女性的择偶标准,欧巴相比之下就不接地气了很多。
咱拉回来再看现在的“暖男”。基本上上面说的那些前缀都不剩了,就剩一个“暖”字,顾名思义就是能在你的灵魂和身体上温暖你的男人。比如说天冷了,在你床头默默放上一条恒源祥秋裤;深夜回家,灶台上小火煨着一锅党参红枣薏仁鸡汤;当你搞定一个大单子笑着宣布时,他却悠悠说道,“别人只关心你飞得高不高,我却关心你飞得累不累”。这个男人,他没有万贯家财,没有公务缠身,没有博览群书,更没有吴彦祖的半点外貌,但他有时间花在你身上,心里有空间把你存放。
一部分都市独立女性,有稳定的经济收入,也有一些数量并不算少的情感经历,她们中的一些人会奔着“一定要找一个条件比我还好的男人”去,一些则认为找一个暖男照顾自己才是好的归宿。前一种大多都能理解,因为自古男才女貌出和谐家庭,女才男貌则容易鸡飞狗跳,因为中国封建社会实在是又臭又长,里面这类的例子简直多如牛毛。放到当今社会,女性的性别优势依然存在,至于怎么个优势法大家自行脑补。
至于第二种,表面上,这种做法显得这个女人回归家庭不图名利,而实际上,在商业内幕总编陈博文看来,这就是“到年纪了,随便找个人凑合着嫁了”的文艺版本。说到根上,这就是图一个省事。虽然女性有性别优势,但你要用这个在感情中图省事,就实在是不合适了。可以想象到,当你有一丝找个人随便嫁了,或者找个人照顾自己一辈子这样的想法,其实你在心里已经瞧不起你的伴侣了。
感情中的两个人可以财富悬殊,外貌悬殊,但在其他方面,总有能迂回来实现二人灵魂平衡的地方。不然肯定是相交一下就错过了。
一个全世界都讨厌的处女男?
“对于温暖这个词,我们不必把它看得太过苛刻或是稀缺。我觉得温暖是全人类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的共性。之所以别人愿意把这个暖男词汇付诸某个形象,那是这个形象所连带的故事情节造成的。”尽管很多影迷愿意把吴秀波当做“暖男”的经典榜样,但他本人似乎极力想撕下这个标签。不过呢,他对“处女座”这个标签似乎毫不介意。
现在,日历进入大处女座时间。孕妇们据说已高度警惕,努力憋回去。对于已经降生的处女座,则要面对种种恶意:带数字的头像、打不开的图片、不对称的画面……网络出现各种“玩死处女座”的招数。身为处女座的马立明博士一边等待生日的到来,一边感到邪恶宇宙的凛冽敌意。
我们可以不相信星座,但我们不可以不相信“预言的自我实现”。心理学中有个概念,叫自证预言(self-fulfilling prophecy),说白了,就是自我催眠,你怎么想,就怎么做了。当人觉得会成功,就找寻符合该期望的正面讯息,从而变得乐观和自信,大大地提升了成功的机会。相反地,如果觉得会失败,就会焦虑不安,影响情绪,最后失败。处女座的人,长期遭遇心理暗示,会“成长”为典型的处女座。
星座书上写,处女座的人神经质、龟毛、事儿逼。于是,这些词就进入你潜意识了。你本来大大咧咧一个人,星座书上说你龟毛,第一次你不在意,但说到第一百次,你无可救药地龟毛起来。或者说,你不龟毛,同事们也说你龟毛,因为你是处女座,被标签化了。
从语义学上考虑,“处女”带有性隐喻,与女性的性体验相关,极富浓郁的阴性色彩。同时,“处女”又让人联想到“矜持”、“胆小”、“扭扭捏捏”等词汇,涉及到一些不宜公开的欢愉。而“处女男”此词的结构,又该如何理解?注定要纠结。
一个男人,与女性的初夜意象相连,恐怕是悲剧的起源。或许正是这个原因,处女男的性能力被认为无限趋近于0。在种种星座排行榜中,处女男几乎难逃垫底命运。无论是男子气概、胸怀、魅力,乃至床上功夫,处女男都被“秒杀”。这一方面由于构词法——像处女的男子有什么性功能?另一方面是由于社会偏见——又龟毛又有洁癖还有强迫症,这样的床上伴侣多无聊!在各种话语建构下,处女男不要说找结婚对象了,就连搞暧昧,都困难重重。
处女男必须直面惨淡的人生!
过来人的经验是,在别人黑你之前,索性自黑。如不自黑,必被别人黑。结局是一样的,无法改变。但世界就这样:装逼者,必遭雷劈;至贱者,天下无敌。你知道马立明博士为什么自称“奇葩”吗?有个准确的定位,别人也不好拿你开刀。至于他是不是奇葩,本来不是,但摊上处女男的帽子,必然就是了。这时,千万不要辩解,更不要抵赖,哪怕是性能力遭到质疑,也不要试图反驳,否则你会在餐桌上遭到所有人的围攻。你哪能扛得过呢?即使你口才甚佳,舌战群儒,最后也落得一个处女男“死不认罪”的评价。相信真理,自黑了之后,墨水对你已构不成威胁。
说到“自黑”,吴秀波深知其妙。在被问到对网络上的黑处女座热潮如何看待时,吴秀波给出了自己的回答:“黑他们,黑他们,我赞同,我会帮他们黑。”而对于给处女座平反这件事,吴秀波更是大呼“不不不,我最喜欢看人黑处女座。”吴秀波对于自己的态度做出了解释:“我每次看特得意,因为只有认清他们最最龌龊和腐败的一面,才能更理解他们。所以打自黑以后,人家还会说,哟,你处女座的?你还有点不像哦。而以前就会说,你处女座的吧!啊哈哈哈……”
通俗化地使用太阳星座给人定性是个社会学问题。大家都倾向于给每个人贴标签,粗暴地归类。按心理学的说法,现阶段的城市社交,节奏快、过程短、信手拈来,每个人都练成了“自来熟”的功夫。一个城市白领,一天内或者都会与好几个新朋友打交道,业务伙伴,朋友的朋友,同学的同学,吃饭时说什么好?星座是最好的话题(好于籍贯、母校、天气等),可以短时间内交换信息、消除陌生感,比如性格、喜好、弱点……如果一大群人聊天,某个特殊的星座就会激起全桌人的兴趣——而处女男,正好就是他们的话题,虽然说上天不公,但在马立明看来,这就是责任。你的责任就是成为话题王子,然后遭到所有人的围攻,在一次次的诋毁中,灰头土脸把饭吃完。
因此,处女男乃至处女座们,在这个时代,向这个邪恶的世界妥协吧。自黑,接着自黑,供人娱乐,然后自乐,你将在口水中得到永生。
今时今日的吴秀波风光无限,却也甘苦自知
我们聊“暖男”,聊“处女座”,无非是想通过聊这些,来知道吴秀波是什么样一个人。但若要更真切地了解吴秀波的真身,还得深入到他过往的经历中去。毕竟他也和我们一样,是神经系统、人类文化、童年教养、人际沟通、社会生活制造出来的一个产品,是认同、执著、攀缘、摄取造成的幻象。
17岁,吴秀波早已深知生死。那时候他刚刚进入文工团当演员,原本是在吊儿郎当的混日子,却在某天接到一个噩耗——患了肠癌,要截掉40厘米的结肠。手术前他幼稚地在手心写上了“挺住”两个字,好让自己坚强度过难关。只是哭笑不得的是,第二天报告出来,才发现原来是误诊。或许闯过鬼门关一次,吴秀波开始了另一番人生。他喜欢上了音乐爱上了摇滚,别人安于演小品他却乐于走穴。也因专于走穴,频频在文工团排练节目时迟到,最终不得不选择离开。
做了几年驻唱歌手,歌厅开始不景气,他下海扑腾,开过7家餐厅,做过酒吧、美容院、服装店、倒卖外汇,给人做经纪人……人生三百六十五行,吴秀波笑称自己做过二百行。在回归演员身份之前,34岁的吴秀波几乎一贫如洗。但就在那年,吴秀波结了婚,有了儿子,他结束了之前“如浪子般的游戏人间”,尤其在儿子面前,吴秀波深知他的责任有多大。
自回归舞台,在《黎明之前》的8年演戏生涯中,吴秀波参演了21部电视剧,从未当过配角,却始终潜伏在名声之外。他一度认为表演不是他最擅长的,仅仅是他脱贫和养家糊口的方式。他长时期处于矛盾和无奈状态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40岁之前的人生是“失败的过去”。
角色之外,他似乎总被无形的线禁锢住身躯
“其实坐在你们面前的真的是一个特没用的人,最滑稽的是你们在采访一个非常没用的人,一个一无是处的烂仔。”好久没有听到有演员这样讲话了吧!或许吧,或许40岁之前的人生蹉跎,让他容易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游离,不经意总让理性和天性打架。除了沉寂在角色中,其他的时候,似乎总被无形的线禁锢住身躯。
“没戏拍的时候,渴望有一个剧本;有戏拍的时候,怕接错一个剧本。喊完开始以后,我们努力把零点五演成一点零,想对得起投资方的钱。等戏播的时候就战战兢兢坐在电视机前,生怕投资方为了钱把一个30集的电视剧变成40集。”他讲着这些话的时候,透着他自己或者也是这个职业的人的恐惧和无奈。
吴秀波说,在他感到恐惧和无奈的时候,正好有读了《金刚经》,他在上面找到了三件法宝——
□第一件是“茹素”。他用吃素来控制自己的欲望。
□第二件是“不要”。他不再那么看重自己的名,在他不爽的时候,他就敢骂一句“去你妈的”。这其实很好解释了他在和姚晨合作的过程中,变得不那么nice和绅士了。
□第三件是“有用”。他觉得他的团队都需要他,这或许是他去演《我的青春高八度》的原因;他也觉得媒体需要他,为此他愿意耍宝、爆料,讲他曾经不愿意讲的东西。
后记:
想到写吴秀波,并不是因为“暖男”被热议,更不是要八卦“处女座”,而是有听闻他说过这样的一段话:“我认定我是个好演员,但是我知道我不是明星。明星叫做娱乐主体,演员叫做娱乐载体。所谓的娱乐主体就是他不演戏,他结婚离婚,他今天骂个人,一样能达到娱乐你的效果,而我是一个非常好的娱乐载体,如果电视剧能娱乐你的话,你给我一个角色,我至少让你看到我这个角色不会后悔。”想的是,我们是不是应该向吴秀波看齐,做到:如果心理学有助益你的生活,那你来了心灵咖啡网,我们就要让你,来了就是享受读不读都有收获?!